倪湛舸

芍药

不存在那样的瞬间,山中的细雨和浓雾彼此转幻,像是同一个人在此刻舒展开身躯,又在另一刻以几乎完全相同的姿势继续瘫软,这种湿漉漉的重量令芍药弯腰,她们把花园建在屋后的高地上,沿着山石的走向扦插花苗,秋去春来,芍药开满漫长的夏天,娇艳而膨胀,远远望去如同堆积在剧院后台的戏装,人来人往人去台空,只有这些飘荡在重重故事里的皮囊哪里都不去,只有这些忍受着细雨和浓雾的芍药在她们的后院弯下腰又昂起头,等待着射穿浓云、深山和倦怠人心的第一线阳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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